2021年7月9日

「澄心委员会」实操方法(一)

作者 awei

在我所阅读过的关于澄心委员会的书中,没有人比帕克.帕尔默(Paker Palmer)陈述地更清楚又明白的了。帕尔默不仅是理论家,更是个实践者,从他的字里行间,我们能看到一位老者向我们述说他的生命转化故事。

在《教学勇气》这本书第六章中的「对话的基本原则」章节,帕尔默讲述了澄心委员会的作法和基本流程。不过因书籍定位和篇幅关系等原因,书中并没有展开说明澄心委员会背后的信念和原理。

在接下去我的系列文章中,我将摘取帕尔默过往所写的关于「澄心委员会」的文章,分享给各位。相信其中的理念、方法和工具将对大家召集澄心委员会有所助益。



在我恐惧背后的真理

如果我们想创造一个欢迎灵魂的空间,我们必须向圆圈的中心说出我们的真理,并在别人说出他们的真理时接纳地聆听。我们也必须以扩阔那欢迎的方式回应别人说的话,而这在日常生活中是罕见的。


尝试留心聆听日常的谈话,留意一下我们多经常以同意、不同意或干脆改变话题来回应别人!我们并不是不想善待灵魂,但实际上却往往这样做。借着加入我们的意见,主张我们的议程,我们推进自己的自我,而与我们谈话之人的内在导师却在退却。

在澄心委员会中,我们学习一种不同的回应方式,是以提出诚实、开放的问题这种罕有的艺术为中心的。这些问题邀请说话的人接触更深刻和更真实的言语。如果你不相信这些问题是罕有的,只需要在未来几天数一数人们问过你多少个类似这样的问题。

诚实、开放的问题是反文化的,但却是成长和突破中不可少却的。这些问题,如果在安全的空间中提出,就能够邀请内在导师谈及更多他们手头的事情,也给那说话者机会去聆听那声音,而又免却我们因为将自己的偏好强加给别人而造成的干扰。

几年前,我留意到自己需要再与内在导师谈话。当时我刚过了六十岁,对未来感到焦虑,但却不明白原因何在。于是我邀请了几个朋友,帮助我辨别我的感受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

我召集的人都是富有经验和聪慧的,但我其实不需要他们的意见或劝告。我需要他们问我诚实、开放的问题,希望这样可以帮助我触及在我恐惧背后的真理。在十八个月期间,我们聚集了三次,每次为时两个小时。他们在其中创造一个空间,让我能够发现自己焦虑的来源。

慢慢地,也有些不情愿地,我开始看见,我害怕的是我的年纪召唤和存活之间的冲突。我从差不多五十岁开始便独立地工作,收入有部分来自写作,但主要来自在全国各地讲课和带领工作坊。现在,在年过六十时,看到前面有无尽的机场、酒店房间、餐厅食品以及坐满陌生人的会议室或礼堂,我担心自己对这种工作的耐力减退;也担心如果我放下这工作,我的收入将会减少。

我陷在这个困境中,进退维谷,直到小组的第三次聚会。我提到年老和恐惧,有人回应说:「对年老,你最害怕的是什么?」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;事实上,我自己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。但这次,我的答案来自比自我或理智更深的地方,我说出自己从没有说过,甚至从没有想过的话:「我害怕变成七十的老人,在著作不再出版,听众不再鼓掌时,不知道自己是谁。」


听到这些话的那一刻,我知道自己听到自己的灵魂在说话,我也知道我需要以行动回应我听到的话。问题不单是我身体或财务上的舒适,而是我对身分的意识,以及我灵性的幸福。因此,我开始制订一个退休计划,我现在正朝这个计划走。这个计划给我机会,找出除了是作家和讲师外,「这里面」还可以是谁;也给我机会,在仍然有精力和时间之际,将我学到的东西付诸行动。

学习提问

如果没有一小群人,他们通过提出诚实、开放的问题来创造一个空间,邀请我的灵魂说话,并容许我聆听灵魂,我不可能作出这个伴随着有那么多风险的决定。


这种提问可能显得轻而易举。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,都很难提出真正的问题,而是伪装成问题的劝告。「你有没有想过去见治疗师?」,并不是诚实、开放的问题!好像这样的问题,处理的是我的需要而不是你的,将向你推销我对你的问题的看法,以及我给你的解决方案,而不是唤起你的真理。我们很多人都需要帮助,才能够学会怎样提问,令害羞的灵魂想大胆地说话,而不是闭口不言。

诚实、开放的问题有什么标记呢?诚实的问题是我可以提出,而又不可能对自己说:「我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,我当然希望你告诉我那个答案」。而我问你关于见治疗师的事时,当然就是这样做。不诚实的问题侮辱你的灵魂,部分是因为我自负地认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,部分是因为我欺诈地试图将我的意见伪装成问题。

我向你提出诚实的问题,例如:「你曾否经验过跟你现时的困境相似的情况?」或者「你从以前的经验中,有没有学到任何现在令你觉得有用的事情?」时,我无法想像「正确的答案」是什么。你的灵魂感到可以放心说出它的真理,回应像这样的问题,因为它们没有任何隐藏的倾向和意图。

开放的问题能拓展而不是限制你探索的领域,这样的问题不会驱使你以某种方式构建某种情况,甚至不会轻轻提示你这样做。「对你刚描述的经验,你有什么感觉?」是一个开放的问题。「为什么你显得那么忧愁?」却不是开放的问题。

我们都知道开放和封闭的问题有什么区别,但我们往往不自觉地倾向于封闭的问题。例如,我听到你回答了一个开放的问题,是关于你的感受时,我发觉你没有提到愤怒。在没有察觉自己在做什么时,我自己心里便开始想:「如果我身处你的情况,我肯定会感到愤怒…」;接着我想:「你一定在压抑自己的愤怒,这是不好的…」;于是我便问你:「你感到愤怒吗?」

这似乎是开放的问题,因为它容许你以你喜欢的任何方式回答。但由于它是由我的渴望推动的,建议你应该有什么感觉,它很可能将你的灵魂吓走。如果我身处你的情况,我会感到愤怒,并不表示你有隐藏的愤怒。即使我感到难以置信,但并非每个人的内在生命都和我一样!而如果你确实有隐藏的愤怒,我致力于将那愤怒引出来,很可能会令你把它埋藏地更深,以防范我的自以为是。如果你愤怒,你会在合适的时候处理,不是由我决定。第一步是由你自己指出你的愤怒,而不是接受我指出那愤怒。

「不要尝试比说话者所用的语言更快地道出意思」,对提出诚实、开放的间题是一个良好的指引。借着细心留意别人说的话,我们可以提出问题,邀请他们探究他门可能已经知道,但仍然未完全指出的事情。

如果我问你:「你说你感到『挫收』时,是什么意思?」可能可以帮助你发现其他感受一一如果那些感受存在,而你又预备好指出它们的话。

但如果我提出这样的问题,希望令你「说出那神奇的话」,例如愤怒,如我期望听到的,这样的问题会令你封闭起来!灵魂能够十分敏锐地辨别空话。任何操控的意图,它都能够很快察觉,从那里逃跑。

在我自己努力学习提出诚实、开放的问题期间,我发觉有几个指引是有帮助的。但确保我的问题能够欢迎灵魂的最佳方法,是以诚实、开放的精神提出那些问题。而培养这种精神的最好方法,是经常提醒自己,每个人都有内在导师,这导师对那人生命的权威,比我对那人生命的权威大得多。


就我所知,对观看内在导师工作,学习提出诚实、开放的问题来说,最好的学校是一个称为「澄心委员会」( Clearness Committee)的辨别过程,这个过程已经成了很多贵格会社区的标准做法。这个名称令这个过程听起来好像来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,而它也确实来自六十年代,不过不是二十世纪,而是一六六零年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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